“急,我着急!”
对面坐着同为全国人大代表的省委书记、省长,农民代表毛丰美毫不留情。他用力挥舞着手臂,神情严肃,音调高亢,“农民收入实在太低了!”
这是3月5日下午毛丰美参加辽宁代表团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的一个场景。“我是个农民,我从骨子里觉得农民太不容易,农民致富增收的心愿很迫切,但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,我能不心急吗?”毛丰美说。
连任4届全国人大代表,毛丰美共提了200份建议。“为啥这么多?好多问题不解决,我就年年提!”在会上,他谈起问题从不用讲稿,这些郁积在脑海里的农事,脱口即出,连续19年都是如此。
“改革开放30年,城里工资涨了50倍,粮价只涨10倍,全国9亿农民的收入跟城里越拉越大!”
“日本给农民的补贴是60%,韩国是50%,欧盟40%,都是政府给补贴,咱们多少?”60岁的毛丰美操着东北口音批评道,“咱们是1%!把家电下乡补贴、农机具补贴都算上,才7%!”
“政府应该多给农民补贴!”毛丰美眉头紧皱,压低声音说道,“所以我想,这个事情中央应该办!”周围一片笑声。
毛丰美把政府工作报告读得很认真,对中央目前的惠农政策,毛丰美也有满意的,“就地就近解决农村劳动力,这个好!”
毛丰美所在的辽宁省凤城市凤山区大梨树村,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兴办乡镇企业。“我们那时叫‘业余农民’。”毛丰美说,他们村村民现在人均年收入已达1万余元,但大多数农村依然贫穷。
每年,他都要接待来自附近省市的上百个拥有各种诉求的农民兄弟。去年,他患结肠癌,化疗期间正值全国两会召开,他着急,不顾家人担心,拖着病躯参加会议。
有时,他也会觉得失落,因为在偌大的讨论会场,通常连跟他“吵吵”三农问题的人都没有。“没有争论,就代表大家都不关注,那问题怎么会解决?”
为了引发更多人关注“三农”问题,他有时还会准备道具。前年,他带了一个黄澄澄的玉米棒子,面对镜头,他细数一个玉米要在农民的手中经过10余道工序才能种植出来,“而这个玉米仅卖7毛钱!”
今年,为了给农村推广经验,他带了一个蚕蛹。他说,蚕蛹可以就地加工成蚕丝被,价值大大提高,又能解决大量劳动力。“我就是要把农村跟城市比,至少要接近,但现在,城市发展得这么快,农村虽然在变化,但跟城里比还差得太远。”毛丰美说。